顧心菱一句話就把方巧雲給噎的半天說不出來話，她本是想靠著自己的嫁妝，去弄個什麽靠譜的投資，賺些錢來貼補用度。這就必須出去交際，才能得到信息。可是，她萬萬沒想到，這句話被顧心菱鉆了個空子。

顧心菱的話，似乎是另有所指，四兩撥千斤的給她扣了個帽子，想摘都摘不掉了。

“顧心菱，你不要胡說。”方巧雲還是試圖辯解，“我只想出去活動一下，幫大少爺想想辦法。”

“大少爺是莫伯父下令送去修炮樓的，你要想法子，也是去求莫伯父呀！為什麽要出去活動？難不成你還想勾結外人，威逼你的公公不成？”顧心菱又給方巧雲扣了一頂帽子。

方巧雲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，“你不要血口噴人！”

顧心茹則是不失時機地說道：“姨娘，您看看啊！大少奶奶這是什麽意思嘛？大少爺剛蒙難，她就這般模樣了。您看看我，我一直愛著大少爺，對他不離不棄，還給他生了女兒，日後我還能懷兒子。”

趙姨娘倒是沒有說話，只是翻了翻白眼。

顧心菱則是說道：“大少奶奶，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！這欠了家裏中饋的錢，到底要怎麽解決？”

“要錢沒有，要命一條。”方巧雲咬牙切齒，“顧心菱，我就坐著不動，有能耐你就殺了我。我看你敢不敢！”

“我當然不敢了。你死不足惜，我若是被法律制裁，那才是冤枉呢！所以，你放心吧！我不會殺你。我只是來要賬而已。畢竟家裏中饋是我管著的。”顧心菱笑道，“當然了，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出錢，也沒關系。當時不就說了，可以從你們的例銀裏扣這筆錢。這個也是莫伯父允許的。”

“我算算啊！大少爺、大少奶奶、趙姨娘、顧心茹，還有苓雪，你們都有例錢。”顧心菱仰頭心算了一陣，“連續五年不給你們支例錢，剛好能還上。當然了，延期了五年才換完債務，還會產生利息。都是一家人了，算錢也不合適，那就每年換季的衣裳錢和統一置裝，你們都免了。”

“這……這怎麽行，我還指望著例錢呢！”顧心茹急了，她本就沒什麽嫁妝，也沒有娘家的幫襯，如果再沒了例錢，沒了新衣裳，那她這五年根本沒有辦法過啊！

“苓雪才幾個月大，你忍心嗎？她是你親侄女啊！你要活活讓她餓死、凍死嗎？”趙姨娘也炸毛了，不好說自己，就拿莫苓雪說事兒。

“國有國法，家有家規。苓雪攤上了莫安成這麽個不著調的親爹，那也是她的命。”顧心菱嘆了口氣，“不過，苓雪才幾個月大，她能用什麽錢？現在的乳母，大一些的吃飯，都不會虧著她。至於穿衣方面，我作為苓雪的大姨，很快也是苓雪的二嬸，我會負責她的衣裳。苓雪五歲之前的一切，都不會受委屈。五歲以後，也就是可以領取例錢了，那就更不必說了。”

“這個處置不錯。”喬娜說道，“既秉公處置，又能保護弱小。”

莫子慧也挽著喬娜的手過來，附和著喬娜的話，“我就說心菱姐姐管家是最好的嘛！再說了，苓雪若是短缺了什麽，我這個當小姑姑的，肯定也給她買。不過，別人我就管不了啦！畢竟這個家裏，除了苓雪，我最小。我也是該受照顧和保護的。”

“放心吧！有心菱管家，苓雪什麽都不會短缺，只會用最好的。”莫安霖笑道，看著大房幾個女人一臉菜色，就覺得很解氣。

只是，莫安霖不能太過介入內宅的爭鬥，那樣就太不男人了。好在顧心菱夠有本事，也夠強勢。他倒是不必擔心顧心菱受委屈。其實，他覺得他父親有一句說的挺好，顧心菱是不會吃虧受委屈的。

這個時候，外面有車子的響聲，似乎是莫承德回來了。

趙姨娘立馬蹭著顧心菱的肩膀，大搖大擺的離開，“我去找你們父親做主，五年沒有例錢，五年沒有新衣裳，這還讓不讓人活了。”

方巧雲雖然之前的鞭子傷還沒有好，身體也虛弱，卻還是跟著趙姨娘，她也要去訴說委屈。

顧心茹抱著莫苓雪，看著顧心菱，“大姐，我真的沒有錢了，能不能通融一些，我只是妾氏啊！地位比丫鬟好不了多少，何必讓我一起背這個債務呢？”

“莫家的家規。”顧心菱悠悠地說道，“如果你不認可，大可以跟著她們一起去告狀。”

“不，我不會去告狀。你是我大姐，是我親姐。我知道，如果我真的因為沒錢，過不下去了，你肯定能拉我一把，即便不看我的面子，看苓雪的面子，你也不會看我們母女兩個窮困潦倒。”顧心茹是不敢再站錯隊伍了，她堅信只有哄著顧心菱，站在她這一邊，才能有安穩日子。

不管她日後發達了，會不會反過來踩顧心菱，但最起碼以她現在的處境，她只能選擇去抱顧心菱的大腿。因為無數次的事實擺在眼前，她明白任何人都撼動不了顧心菱。

顧心菱心說，這貨倒是學聰明了。但她卻不認為顧心茹會一直如此，只要她翻身了，必然第一個來找她的麻煩，自私的人永遠不會善良。

顧心菱和莫安霖也去一樓客廳裏，看見趙姨娘和方巧雲跪在莫承德的跟前哭訴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。

莫子慧和喬娜也跟著過去，顧心茹倒是學乖了，她沒有去，而是回房間了。她是覺得去客廳裏，若是站在顧心菱一方，必然惹了趙姨娘不滿，好不容易這些日子趙姨娘給她好臉色了；但若是幫著趙姨娘來訴苦，站到了顧心菱的對立面，她怕更是得罪了顧心菱，以後的日子更難過了。所以，不去參與這事兒，是最好的選擇。如果事後問起來，只說是苓雪需要照顧就可以了。

顧心菱和莫安霖過去，坐在了沙發上，就聽著她們婆媳兩個唱戲。

顧心菱本想等她們唱完了之後，再跟莫承德來說清楚此事。卻沒想到，莫承德直接說道：“既然我放手讓那個心菱管家，就尊重她的處置。”

“莫伯父，疑人不用，疑人不用。好啊！”喬娜給莫承德豎起了大拇指。

莫承德笑了笑，隨即又說道：“而且，心菱做如此安排，本就是按照莫家的家規處置，並沒有絲毫的不妥之處。”

“爸，心菱姐姐還說了，苓雪的那一份兒例錢要扣，新衣服也不能做。但是，她會以她私人的方式，給苓雪提供。不會在任何方面虧著苓雪呢！”莫子慧說道。

莫承德滿意地點點頭，“心菱，你有這個心意固然好，不過，苓雪的花費到時候給我一個數目，全部由我這個當爺爺的來支付就是了。至於他們幾個欠債的，不用管他們，以前他們存下的零花錢，也能對付著了。只要不大手大腳的花錢，倒是不至於怎麽樣。你不用有負擔，有什麽就來找我，我給你做主。”

“是，莫伯父。”顧心菱答應著。

“心菱，還有四天就是你們的婚期了，我是盼著到時候你改口叫我父親呢！我連改口的紅包都給你準備好了。”莫承德笑著，“怎麽樣？準備的還可以吧？”

“爸，您放心，這事兒我張羅著，萬無一失。”莫安霖語氣裏帶著興奮，似乎只要提起他的婚事，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。

喬娜則是說道：“莫伯父，我把他們的婚紗照搞好了，一副超大的，可以掛在臥室床頭上面，還有幾個小擺臺。另外我做了一份兒冊子，隨時翻閱。還有啊！定做的巨型照片，婚禮現場也會擺出來。”

“是嗎？”莫承德很是滿意，“辛苦你了，喬娜，傷還沒有徹底養好呢，就替他們張羅著。”

“我不辛苦！我喜歡做這事兒。”喬娜笑嘻嘻的，露出一對兒小酒窩來。

“那……那我們可以先睹為快嗎？”莫承德好奇心被吊上來了，“我聽霖兒不止一次提起，說你的拍照技術全京都一流。也聽你們瑾汐阿姨說起，說你拍的照片是他們報館裏最好的。喬娜，怎麽樣啊？把照片拿出來吧，讓我們開開眼界。”

“莫伯父，我的攝影技術不是全京都一流，是全世界一流。”喬娜毫不客氣地說道，她從來就不會謙虛，“不過，要等一會兒才能看到，因為這邊沒有更好的設備，我拿去外面照相館洗的。不過，沒有要那些人幫忙，都是我親手做出來的。只是借了他們的設備而已。我一個人拿不動，莫安航說下班順路開車帶回來。所以……”

喬娜看了看腕表，“他今天是白班，六點準時下班，加上取東西，半個小時吧！現在已經六點二十了，估計他就快回來了。”

莫子慧突然一推喬娜，“餵，喬娜，你現在跟我三哥似乎總是在一起啊！老實說，你們兩個到底什麽關系？”

莫安航剛好走進大廳，毫不避諱地說道：“情侶關系！喬娜是我女朋友，不行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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